034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1/ 2)
谢锦词颤颤巍巍地走进卧房,木盆里的水已经洒去不少。
她紧紧咬着牙关,死死抱着木盆,额上渗出丝丝细汗,去往内室的步伐却十分坚定。
穿过柏木月洞门,绕过寒梅立雪的屏风,入眼是古朴的拔步床。
青色床幔浅浅垂落,沈长风赤裸着上身,安静地趴在床上。
他暴露在外的白皙脊背上,横亘着一道道交错的血痕,有的已然干涸,有的却依旧在渗血。
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小姑娘差点惊呼出声。
察觉到少年似是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把木盆放在地上,取来手巾用热水浸湿,小心翼翼地探向少年的伤口。
她不敢擦拭,只用了极小的力气,轻柔地从血污处点过,周而复始,不知疲惫。
很快,一盆清水被染成了血红色,少年背上的伤口也逐渐清晰起来。
皮肉翻卷,狰狞可怖。
是鞭子抽打过的痕迹,和她手背上的一样。
只是与少年的伤势相比,她手背上那几道细痕几乎微不足道。
小姑娘偷偷抹了把湿润的眼角,准备出去换一盆水。
一只微凉大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还没死呢,妹妹哭什么?”
沈长风慢悠悠地睁开桃花眼,噙着笑意的唇瓣褪去了平日的嫣红,泛着淡淡苍白。
谢锦词撇撇嘴,又想哭了。
少年看着她,指腹状似无意地摩挲过她手背上早已结痂的伤口,慵懒道:“我饿了。”
“那我去给小哥哥煮阳春面!”
“你哥哥我都伤成这样了,还吃什么阳春面?我要大补,大补!”
小姑娘心虚地眨眨眼睛,“那……小哥哥想吃什么?”
除了阳春面,她什么也不会做啊!
少年笑眯眯地揉了揉她的花苞头,毫不客气道:“我要吃漱玉馆的银芽粥,鹤颐楼的姜枣焖鸽肉,再去铜雀楼端一盅乌鸡老参汤……嗯,暂时先这些吧。”
谢锦词一一记在心里,弯身拾起木盆,打算先处理掉血水,然后再出去买吃食。
刚走出数步,少年清越的嗓音不紧不慢地从身后传来:“妹妹难道忘了上回的教训?我,还没给妹妹钱呢。”
谢锦词脚下一顿,却没有回头,“小哥哥不必给我银子,我这里有。”
说完,她快步离去,袖袋里的金元宝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晃,似乎愈发沉重了。
郭夫人说,这锭元宝是奖赏给她的,只要她让小哥哥服下那包药粉,以后还会给她更多的赏赐。
拔步床上的少年,盯着小姑娘离开的方向,轻轻眯起桃花眼。
沈府后门与景和街相通,不必特意从长安巷绕行。
谢锦词走的是近道,约莫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天香坊。
她先去鹤颐楼买了姜枣焖鸽肉,又赶往最远的漱玉馆去买银芽粥。
食盒逐渐重起来,她的荷包也轻了不少,仅仅两道菜,几乎花去她一半的银钱。
从铜雀楼买完乌鸡老参汤出来,一锭元宝,只余下三两半。
谢锦词差点没心疼死。
早知道这么贵,当初就应该拿小哥哥的银子!
不过一想到小哥哥血淋淋的后背,她又觉得花点银子给小哥哥补身子不算什么。
得赶快回去,小哥哥还饿着肚子呢。
小姑娘如是想着,低头摸了摸干瘪的荷包,拎着食盒疾步往回走。
她行得匆忙,也没顾得上看路,抬头的瞬间,一抹红色身影已逼近眼帘。
躲无可躲。
砰一声闷响,她的额头结结实实地撞上了那人的肩膀。
“嘶……”
小姑娘捂着被撞疼的地方,晕晕乎乎退开好几步,手里的食盒却未松开半分。
正要开口道歉,几道声音语带谄媚,接连响起:
“你这人怎么走路的?撞到我们公子了知道不?”
“是啊是啊,你走路不带眼睛的吗?”
“就是,连我们公子都敢撞,还不快道歉!”
谢锦词:“……”
为什么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姑娘缓缓抬眸,对上一双充满探究的狭长凤眼。
色若春晓的少年,眉若泼墨,锦绣红衣加身,衬得他肌肤剔透如瓷。
不是陆景淮又是谁?
谢锦词呼吸一滞,迅速低下头,细声说了句抱歉,小手不安地攥着牙白罗裙一角。
也不知今日刮的什么邪风,先是被沈陆离看见她穿女装的样子,现在又撞上了陆二!
陆景淮狐疑地盯了她许久,皱眉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谢锦词不由得想起刚进白鹿洞书院时,他第一次跟自己说话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不过他既然这么问,说明并没有认出她来。
小姑娘毫不犹豫地摇头,“公子定是记错了,我从没见过你!”
“是吗?”
陆景淮摸摸下巴,语气十分怀疑。
眼前小姑娘细弱的身形和乖巧的神态,他越看越觉得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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