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时候(1/ 2)
我与宁缺的命运纠缠,也许从出生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了。
本来,我应该是比宁缺大一个月的,但是,我太乖了,晚出来了两周。据说那天早上我爸爸妈妈正在医院愁的不行的时候,甯缺的妈妈毫无徵兆的突然破水,被紧急送往医院,在我爸妈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甯缺妈妈被推进产房,然後又在他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被推出了产房,宁缺提前三周蹦出来了。
甯伯伯叹气:「这麽着急出来,一定是个皮猴子。」伯伯和婶婶都非常想要女孩,现在生出来个儿子,非常失望,就起了宁缺这个名字,意为宁缺勿滥,就是说,宁可不要孩子,也不想要个男孩,然後起了个小名多多,就是很多余的意思。
几小时後,我乖乖的出生了,然後我们就成了同一天出生的冤家。一周之後,两家串门,伯伯和婶婶看到我白白嫩嫩的脸蛋,头发黑黑的亮亮的,眼睛乌溜溜瞪的滚圆,再看看早产的宁缺,一副瘦瘦黄黄的样子,稀疏的胎毛,还没睁开的双眼,於是更加嫌弃,提出认我做乾女儿。
彼时,我的父亲和甯伯伯都是惠州地质勘探院的工程师,还是一个组的,多少年餐冰宿雪,风雨同舟的过命交情,两边真的亲如一家人,爸爸看到伯伯婶婶那麽热切的样子,跟妈妈商量了一下,对甯伯伯说乾脆别认女儿了,我们定个娃娃亲算了,将来小孩只要不是特别合不来,就让他们在一起吧。
甯伯伯非常高兴,当即答应。然後,因为甯伯伯是院里文采最好的人,爸爸妈妈请他参谋我的名字,甯伯伯想了好几天,建议给我起名莫山山,因为他们的工作几乎全是在大山大川里工作,然後山山加起来是一个出字,又是他给起的名字,合起来就是视如己出的意思,他保证以後把我当自己的女儿看待。
至於小名,他建议用姗姗,取姗姗来迟之意。爸爸妈妈非常喜欢这两个名字,於是全盘接纳。
这些,都是我们上了惠州实校的高中,正式开始恋爱的时候,甯伯伯告诉我的事情,我当时笑的一塌糊涂,直至婚後,还一直拿宁缺如何被嫌弃的事情取笑他。
不过,我父母经常提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基本上就是我的劣迹斑斑的作恶史。
小学之前,也许是因为实际上比宁缺大一个月的原因吧,我身体生长还有智力发育都比宁缺要快,八九个月的时候,我已经能在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在家属院广场上优哉游哉的到处爬了,宁缺四肢着地的趴在地上拼命的追我追不上,无助的大哭,只要他一哭,我就爬回到他的旁边,打他。
至今为止,双方老人仍旧珍藏着我一只脚踢在宁缺脸上的照片。
後来学步,我已经走的很稳了,甚至能跑几步的时候,宁缺还是跌跌撞撞,妈妈说我那个时候最喜欢在宁缺走路的时候把他推翻在地上。
再後来,我不到两岁,就会憋尿了,宁缺还要不停换尿片的时候,我已经能够清晰表达我要尿尿的需求了。那时候,爸爸和甯伯伯还是经常外出勘探,一走几个月,两个妈妈为了省事,基本上是轮流带两个小魔怪。
然後,令她们百思不得解的事情出现了,从两岁起,我和宁缺挤在我的小床上睡觉的时候,我每次尿尿,都是喊妈妈过来给我把尿。但是只要睡在宁缺的小床上,我一定会把他的被褥全尿湿,妈妈们对於我这种特异功能般的天赋无语了很久。
再後来,三岁时我们一块上了地院附属幼稚园,我的身体就如同我的名字一样,真的就像是山里长大的孩子,跑的比所有同龄人快,身体比所有同龄人壮实,打架时手比所有同龄人更快更重,我很快就成了小班的女大王,然後宣布宁缺是我弟弟,谁都不能欺负他,只能我欺负。
班里最好玩的玩具,都是我先玩,玩够了就宁缺玩,别人都不可以玩。吃饭的时候,我会坐在宁缺的旁边,把不喜欢的菜都拨给他吃,总是被当成不好好吃饭的反面典型教育,可是即使这样,我也一直都比甯缺又高又壮,婶婶羡慕的不行。
我爸妈经常接到幼稚园老师的告状电话,一般都是我把宁缺打哭了,也有时候是别人打了宁缺,我过去把那个同学打哭了,不过甯伯伯从来不以为意,我爸妈也没怎麽管。
整个幼稚园生涯中,最出格的事情,两边的家长後来从没提过,但是我和宁缺那时都已经记事了,所以两个人到现在印象都还很深刻。
那时我们都四岁了,幼稚园课外活动时,不知怎麽就和宁缺吵了起来,宁缺吵不过我,最後就取笑我没有小鸡鸡,只能蹲着尿尿,不能像他一样站着尿。我发现确实是这样,於是非常生气,说不过宁缺就和他打架,理所当然的获胜了。
作为获胜之後的女大王,我扒了宁缺裤子,逼着宁缺答应把小鸡鸡给我,宁缺不肯,我拿着玩具车狠狠的敲了他的头,他委委屈屈的答应了。然後,我揪着宁缺的小鸡鸡,就这样拖着光屁股的宁缺,去找老师,让老师从把小鸡鸡从宁缺身上拆下来给我装上,老师看着嚎啕大哭的宁缺差点笑晕过去。
那次应该是我记忆中幼稚园阶段挨的唯一一次暴打,我爸爸到幼稚园领人的时候,看到宁缺的小鸡鸡被我揪的红肿的样子,立刻把我拎过去使劲打了一巴掌,回到家继续打,把我的屁股都打肿了,妈妈不仅不阻拦,还在爸爸打完,我好不容易哭停的时候,恶狠狠的警告我,以後绝对不许再去碰宁缺的小鸡鸡。
不过,除了这件事之外,两边的大人对我们在幼稚园阶段的相处还是非常满意的。
有一次,我妈妈有些不怀好意的问宁缺:「多多,你在幼稚园的好朋友有谁啊?」
小宁缺:「山山姐姐。」他这个习惯很好,自从被我打过几次後,再也不敢管我叫妹妹了。
我妈妈继续逗他:「你不是说山山总欺负你麽,你还喜欢她啊?」
小宁缺点点头:「山山在我旁边的时候,别人都不来抢我的东西,也没人打我。」
我爸爸妈妈面面相觑,爸爸说:「这小子脑子很清楚,将来应该会成大器。」
就这样,宁缺在我的罩护下,平平安安的上了小学。
小学
正式上学之後,我和宁缺的差别突然就显现了出来,入学第一天,老师看见我又漂亮又乖巧的样子,直接让我做了班长。後来,我的学习成绩一直是班里第一,成为品学兼优的代表,年年是三好学生。
宁缺的学习却有些跟不上的样子,考试一直在中下游晃荡,甯伯伯经常训他。
二年级的期末,全班40多人,宁缺考了第30多名。
甯伯伯很恼怒,那天带着宁缺来我家串门,喝了两盅酒之後,他突然对我爸爸说:「宁缺看着实在不成器,要不我们这娃娃亲就取消了吧,别耽误了山山。」
我这才知道,我和宁缺是有娃娃亲的,这时候我已经略略的懂这些事了,知道娃娃亲就是长大以後要成亲,然後要一辈子住在一起。
可是,甯伯伯说要取消这个亲事,那我长大以後就看不到宁缺了?我问甯伯伯,是不是取消了娃娃亲,我长大以後就不能和宁缺一起玩了。
甯伯伯犹豫了一下,对我说:「山山,你上初中的时候还会和甯缺是同学,但是你会上惠州最好的高中,宁缺考不上的话就不能做你的同学了,那时候你就会认识新的好朋友,然後上很好的大学,学出来会有很好的工作,很好的生活。」
然後转头看了看宁缺:「他就只能到火车站去扛大包,卖苦力去。」
我有些难过的看着宁缺,心说他这麽瘦弱的样子,怎麽能去扛大包呢。宁缺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我妈妈赶紧把他抱过去安慰,责怪甯伯伯把孩子吓到了,然後哄宁缺:「多多,不怕,你爸爸吓你的,你将来也能考上大学,不会去做苦力的。」
宁缺却哇哇的哭着说:「我不要离开山山姐姐,我不要离开山山姐姐。」
我爸爸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原来这小子怕的是这个。」然後对甯伯伯说:「男孩开窍晚,而且就算是没有好工作,我们两家这麽多年的积蓄,就这两个孩子,也苦不到他们。」
然後,爸爸问我:「山山,你要不要一直和甯缺做好朋友,在一起读书,在一起玩。」
我说要。
然後,那天晚上,大人们达成了一个协议,整个暑假把宁缺禁足,不允许出家属院一步,每天早晨送到我家,我看着他学习。甯伯伯说,甯缺这小子欠揍,你看他哪不顺眼,就修理他,算是替我管教的。
我认真的点头说好。
然後,整个暑假,宁缺就在我的戒尺下,把假期作业写完之後,又把二年级数学的所有课後题做了两遍,把所有的语文课文抄了五遍,还都背了下来。宁缺也奇怪,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安安静静的在那学习,不像以前在学校总在课桌下做小动作。
甯伯伯看的特别高兴,让婶婶带我去商场,给我好好的买了几件漂亮衣服。
三年级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宁缺考了第二十名,期末考试,考了第十八名,甯伯伯又是特别高兴,说宁缺要是一辈子能被山山这麽管教着,一定会走上正途。
我爸爸妈妈也很高兴,说两个小孩关系还真的好,大人也就欣慰了。
然後,我们两个就在过年的时候,弄出一件让四个大人都头疼不已的大事。
那天,我和宁缺在我家里看电视,看到飞机上往下跳伞的镜头,我们都一阵的羡慕,我想起之前做的实验,小鸡蛋放到纸篮里,然後用大手绢做的降落伞,从二楼扔下去,鸡蛋都没有碎。
我对宁缺说:「我们举着伞,从楼上跳下去,应该也和他们一样吧?」
宁缺想了想,说:「一把伞可能不够,应该一手举一把才行。」
我点点头,同意他的想法,然後在客厅把家里的两把伞找出来,拉着宁缺进了我的房间,妈妈问我拿伞做什麽,我说做实验,妈妈也就没再问。
我把伞给宁缺,指着窗户,说:「你从这跳下去。」
宁缺有些害怕,但是又跃跃欲试的样子,我说:「快点,你这麽瘦,这麽轻,肯定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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