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执念(1/ 2)
清晨,金色的阳光透过冷冽而稀薄的云彩渲洒下来,打在平缓行驶的青色小马车上。
傅骊骆从一堵温热的怀抱中拖出一头如瀑青丝,掀帘去看暖阳和煦的窗外,远处的山巅连绵起伏,金灿灿的光亮把那云雾缭绕的山林罩的细薄,那山中白皑皑的林木隐约似琼花玉树。
窦骁扬觉得怀里一空,忽觉有些不适,微微蹙了眉尖去看她沉静如霜的侧颜,伸手拉她,重新抱她入怀,他的唇贴住傅骊骆绢丝般的黑发,在她耳畔轻喃“我定不会放过宇文景逸的。”
她颤了颤肩头,把自己缩成一团,抬起的乌黑瞳仁映出他的影子,傅骊骆眼中骤现冷意,声音却听不出情绪“哦!窦大将军要怎样不放过那权势盖天的太子殿下?”将风情万种的轻笑隐在浓如蝶翼的睫毛下,傅骊骆先前还温柔的眼眸又尽是冷意“是向圣上告发?还是”
窦骁扬愕然抬眉,这清丽绝色的人儿到底有几个玲珑心肠?
明明先前还温润如玉的眉眼,为何此时却冷如冰锋!时而柔情似水,时而冷冽如梅,时而怯弱含羞,时而又凌厉跋扈。
眼前少女的性子从来都不是他能看的透的。
往日难以动容的冷面窦大将军,俊逸丰润的脸庞血色半褪,眼中的华彩也逐渐熄灭,抬手撑着身侧的大引枕,掀起面皮去喊傅骊骆“兮儿兮儿你怎么”
风吹的马车帘子重重一响,傅骊骆微微偏头,带着疑惑神色“还有窦大将军处心积虑的接近我,到底意与何为?”看着窦骁扬霎时变得灰败的额尖,傅骊骆的话语好似夹了冰雪,猛烈的敲在窦骁扬心头“是因为我父亲是大冢宰大人,还是因我是傅骊骆的朋友?”
傅骊骆越来越厌烦这样的自己,她很想知道眼前男子对那宇文景逸的恨意,到底因何而来?有她傅骊骆的原因么?还是他窦骁扬本身就与宇文景逸不和?
还有一个让她心烦意乱的问题,整日的困扰着她,那就是,如若这窦骁扬对傅骊骆真的情根深种,那为何他窦骁扬又来招惹她“古兮”?
还是他窦骁扬对傅骊骆根本没有情思深陷?
但他那日明明亲口说过,他说他爱傅骊骆的。
为何自己又如此偏执的想去知晓一个答案,他到底是爱傅骊骆,还是爱古兮!
她觉得自己疯了!
傅骊骆看着他,似要把窦骁扬看出一个洞去,冷淡神色兀然浮出一丝笑意,笑意渐至眼角,如枯树渐生红花,顿了顿,傅骊骆茫然抬高白皙的下颚“往后我与窦大将军还是少见面为妙,从今往后还是路归路,桥归桥吧!”
窦骁扬顿时心底一阵闷痛,仿若五脏六腑都被击的粉碎,翕动着干裂的唇瓣,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他却只是看着她。
明明是在喧闹的街市上,马车外阵阵嘈杂,但马车内却静谧无声,静谧的只听见彼此的抽气声。
马车矮几上,一只琉璃瓶中插着的两束白梅干花,在这隆冬沉闷的马车内,显出几许空幽寂然,傅骊骆整个人都裹在素淡的轻裘里,流云鬓下的秀致容颜愈见苍白,她没有抬眸瞧坐在对面的男子。
绚丽璀璨的阳光透过轻纱的珠翠卷帘窗飘洒进来,镀在窦骁扬青墨色的锦衣上,渲染出点点星光,那半垂着的手袖,被窜进来的细风轻轻翻起,随着马车晃动,荡起了一圈细密涟漪。
打帘朝外看了两眼,傅骊骆喊停了马车,拿起腰间的青纱覆上粉面,并未看那容色颓然的玄衣男子,伸手掀帘纵身跃下了马车,像一只展翅飞翔的白。
窦骁扬微抬眼帘,眸有讶色,猛然疾步跳下马车,那少女早已走远了去
他漆黑眸子定定的,望着那朱门下纤柔挺直的倩影,面有恼意的苦笑着摇了摇头,清逸的俊颜上有抹不掉的迷恋神色。
她这般的性子,说翻脸就翻脸,倒是像极了那早亡的俏丽少女。
她竟那样诋毁他!他堂堂北奕大将军需要窥伺她的家世么?
若不是对她有意,他会以身涉险在那次宫宴救她么?若不是对她有情,他会骤然带一个陌生女子去他母亲的墓地么?
窦骁扬自己也理不清。
是因她跟那少女相似的容色才喜欢她的,还是她与那少女相似的性子?
或许都有,亦或许都没有!
窦骁扬有时甚至有很荒谬在她身上,看见有两个影子在重叠,有她古兮的,也有那早亡少女的。
他甚至觉得她就是傅骊骆,特别是她抚手弄鬓的动作,没有任何的矫揉造作,但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万种。
简直乱了他的心神!
窦骁扬扶额抬眼去瞧明媚的天际,远方有浅云朵朵,化作白烟清冷的飘落在大地,擦过满街的枯木华庭,发出簌簌清响。
他负手立在酒肆门前,那抹素色丽影早已毫不留恋的消失在朱门下,朱门对面的梅园却开的正盛,大片大片艳丽的红梅簇拥在枝头,偶尔零星夹杂着一团一团的白梅,那素白淡雅的花蕊,孤寂落寞的挤在那红粉堆里,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无奈苦涩的挤出一抹笑意,窦骁扬摸着冻的发僵手指,朝那朱漆空荡荡的大门望了一眼,翻身跃上了青色马车。
朝那东南方向的巍峨皇宫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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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风阁,满庭花色开的娇艳,映着暖阳满庭皆是芬芳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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