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心结(1/ 2)
「苦海滔滔孽自召,迷人不醒半分毫,世人不把弥陀念,枉在世上走一遭…」
带着山城独特口音的唱腔,此时正在山水庄园诺大的前院里面飘荡。此时我穿着童子的衣服,被这样架在午後日光下暴晒着,此时的心情,自然是糟糕到了极点。明明离和衷社的大事还有不到三天,但我却选择了跟着李昂跑来这里受罪。
豆大的汗水,就像是洒水一样从脸颊上底下,偏偏此时我脸上还必须要带着一个用皮革做的面具,穿着厚重的僧袍。这样一来,我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粽子一样,被放在了蒸笼里面用旺火蒸着。
山城的这种道场,跟其他地方的那种替死人招魂祭祀的道场不同。这里习惯中午做道场,意思是驱邪求福。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从中午到下午,这一场道场一共要持续三个小时,分两个时段进行。而像阿虎这种一向把运势看的很重的商贾人家,会尤其重视这种仪式。因为这个原因,被请到山水庄园的这一波师父自然是山城顶尖的道场队子,加起来人数已经有二十几人,甚至比起那些戏班子的规模都要大了。
也是幸好这个原因,才让我们有机会混迹其中。在我们的计划里,一开始,李昂当然会遵守主人家的礼数,等到两场道场的间隙期才提出此行的目的是要来检查那几个由阿虎保管的储物柜。而同时,我就可以利用这段属於道场队的休息时间,去那晚夜宴的现场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新的启发。
道场师父的唱腔很滑稽,动作更是装模作样。然而此时,我内心的感受如梗在咽一样。,从再次踏入庄园的那一瞬间开始,我就像置身於一个炼狱一般,历历在目的往事,此时就像是西洋画片一样在我面前不断的出现。
偶然的余光扫过,二楼拐角尽头的那个窗口,此时一片空无一人。然而雨筠当时独自站在窗口,让阿虎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去的样子,却似乎一直停留在那里。她那空洞的眼神,她那迷乱的表情,此时就好像是镶嵌在窗台上那一片闪耀的水晶石一样,散发着妖艳的诱惑力。
我的心情十分的复杂。即有忐忑,又有怨恨。当初那个脱去雨筠衣服的男人,此时就在我面前几米的地方,他的存在,就像是在用双手掐住我的咽喉一样让我窒息。
此时此刻,很像那晚的场景,我在看着他,他却没有注意到我。他坐在了屋檐下阴凉的地方,跟「不约而至」的李昂正在窃窃私语。他在暗处,我却在明处。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够像以往那样,即使我带着面具,也能认出来。如果他能认出死而复生的我,眼下的这一场道场,也许就真的会成了替人招魂的仪式了。
因为一个女人,我跟这个曾经被我视为兄弟的男人反目成仇。事实上,虽然我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正面拔刀相对过,但这一切不过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在我的心里,此时我早已拔出藏在袍服底下的手枪,射穿了这个男人的脑袋。也许只有对方脑浆崩裂的样子,才能让我内心的痛苦得到一丝缓解。
然而最终,这一切对我来说也只是幻想。这其中当然不只是因为几日後即将到来的和衷社内部的决战,让我不得不将一切可能的节外生枝的个人恩怨压下。而是当我看到此时面色中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朝气的男人坐在我对面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好像他在最近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本来那张血气方刚的脸上,此时竟然有些蜡黄,跟我相比,他反而更像是从鬼门关爬出来的人一样。
长期的纵情酒色,也许对他来说成为了另外一种催命符。至少在我的内心深处,这样的猜测会让我觉得舒服一点。然而这种扭曲的揣度之後,我却说不出此时我的心里对男人到底是怜悯还是幸灾乐祸。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想法,不断的暗示着眼前的这个人是夺走我未婚妻的仇人,终有一天,我会将那一笔债从他跟雨筠那里一起讨回。但在我一次次的心里暗示之後,我又得到的是什麽。到那个时候,就算雨筠能回到我的身边,那像刘忻媛这样跟我一起经历了生死的女人,又是否会因此离我而去?
「咚…」随着木鱼後的最後一声唱诘打断了我的思绪,总算等到了两场道场之间的休息时间,而在一阵恍惚之後,我才猛然清醒过来自己接下来要做什麽。为了让我的行动更加的顺利,李昂来之前已经吩咐好师傅,两场到场之间的间隙,「慷慨」的给庄园的那些管家,仆人,佣工看相解卦,好以此转移走大多数人的注意力。
这个到场师傅,本就是当地有名的人物。平日里算卦解签的功德费,对於这些佣工来说可以说是很昂贵的价格。一听说他愿意免费替大家算命,自然个个脸上都写满了兴奋。面对这样的「好意」,阿虎自然也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只是自己跟管家陪着李昂去了二楼,然後让自己的那些家丁院仆可以得到一个小时的暂歇时间。在他们从尽头消失之後,我和刘忻媛立即借口如厕,从道场溜了出来。
「你是不是在找她?」身边的女人冷冷的质问着我东张西望的行为。显然,从始自终,她比我更在意雨筠始终没有露面这个事情。此时即使跟我同样带着面具,我依然能在女人的眼神中看出她此时脸上的那一股不悦的情绪。
我心中微微一笑,用手悄悄在她的娇臀上拍了一下,有些得瑟的看着她在惊慌下柳眉倒竖的样子。此时我们已经来到了那晚举行拍卖会的大厅,虽然此时深处险地,但经过了刚才刘忻媛这一闹腾,我紧张心情反而放松了很多。
跟夜宴的那天的盛况相比,此时一应摆设已经撤走之後,这些的环境也显得空旷了许多。就像是一场盛大的表演之後,落寞的现场一样,隐隐给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如果那晚的盛宴没有出任何异场☆况的话,山水庄园本应该在那之後称为山城商界的另外一个焦点。但偏偏是这一场风波,让这个地方连曾经的荣光都失去了。
然而,置身仇人的房舍,我的感怀也只是一瞬间。我站会了那晚我呆坐的角落,脑子里开始努力回忆着那晚灯灭之前每一个人所站的位置。希望通过这种场景的共鸣来想起点什麽细节。当时作为拍卖的主要参与者,曹金山跟刘宪中是坐在正在大厅的正中央,而且作为晚会的东道主跟始作俑者,阿虎和周敬尧自然也是坐在人群中显眼的位置。那几个投在周敬尧手下的凤巧爷门徒,则站在了离展览柜很近的地方。
但始终我想不起来的是,就是当时柳皓跟刘才两个人在干什麽。按照明子手中救下了的那个凤巧爷门徒所供出的消息来看,柳皓既然是是那天晚上真正夺走烟云十一式的人。那麽可以肯定的是,他在灯灭之前,应该是在一个可以注意到展览柜钱的动静,又方便随时动手的地方。
我将他所站的位置,选择在了那个王记银铺大小姐跟自己女伴所在区域的那跟柱子後面。看起来,当时我受雨筠突然出现的影响心神不宁的情况下,竟然没有注意到那几个正在被我偷听对话的女子旁边,就躲藏着一个险些将我置於死地的人。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隐隐之间,突然又多了一种不安的预感。我不敢去想象那晚雨筠的出现是为了替柳皓做掩护的可能性。但除了这个原因,我又有什麽理由注意不到现场的柳皓呢?
然而眼下,却没有供我分析的时间。另外一边替我把风的刘忻媛,已经给我发出有人过来的信号。我来不及收起思绪,一边假装若无其事的走到了女人身边,又顺着女人背後那条深邃甚至有些漆黑的通道。
这条通道,对我来说有着一种更加特别的意义。因为当天晚上,当我意识到了雨筠的不对劲之後,女人已经从这条通道消失了。在来的时候,李昂曾经对我说起过一个信息。那天晚上我特地要他监视的刘才,是在拍卖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才从外面回来的。他出现的地方,应该也是眼前这条通道。
「也就是说,我之前不在大堂的那段时间里,其实刘才也跟我们在同一个区域。」我自言自语的回忆着之前得到的山水庄园的结构图,走过那条通道後,能去的地方有剩个,一个是阿虎的内房,也是雨筠去的目的地。而另外一片区域,是林茵梦等着我,并最後跟我春风一度的客房区。看起来,刘才当时也去了客房区,只是以他的身份,应该不是跟哪个女子去客房淫乐。
「昨天晚上,阮凝秋曾经说起,刘才的死因是因为情。」我说道:「难道说,参与的人员中有谁跟他是有情之人?」
「这个事情,我想你也许应该听一个人的意见。」身边的女人猜到了我的想法。
「谁?」
「刘才死之後,留的遗书是针对的谁?」
「你二哥?」我说道:「你是说,你二哥会知道刘才的想法?」
「我不敢确定,」女人说道:「不过,今天晚上我二哥就从汉口回来了。你如果有什麽问题,我可以帮你去问他。我想,他应该不会对我隐瞒太多。而且…」女人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昨日里东阳不是说起,我二哥也收到了和衷社的邀请麽。这件事情…我是想看…能不能让我替他去。」
「什麽?」我没有想到女人会突然告诉我这个想法。
「我不是说过,你做什麽我都陪着你麽。」在这种险境里,女人竟然说出来了这样让我没想到的一句情话。一瞬间,从女人面具下的目光中,我看到了一种初识女人的时候的羞涩,刘忻媛没有给我回复的时间,更那时一样急匆匆的想要拉着我从客厅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对面通道深处一个人影闪动,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却无独有偶的引起了我跟刘忻媛的同时注意。
「你知道哪里是什麽地方麽?」
我点了点头,山水庄园夜宴之前,我几乎记住了这里的每个细节。在那个通道尽头,是阿虎独享的一个巨大的泡澡池。阿虎是江南人,虽然来山城多年,这个习惯却是一直保留着。
我环顾了四周一圈,虽然随时可能有人从其他地方出来,把行为反常的我们抓个现行,然而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去那里看看。手表上的时间显示,距离下一场道场的开启还有大概十分钟,我应该还有去一探究竟的时间。
然而这一次,才说过做什麽都要陪着我的女人,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在我犹豫的时候就已经先替我拿了主意。这一次,她眼神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情绪,虽然不知道那里可能会发生什麽,但女人的直觉告诉他,我们应该想到了一起。如果我们去了,看到的事情,可能是一个对我来说很困难的结果。甚至,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很困难的结果。
然而最终,我就跟那天晚上看到雨筠消失後做出的抉择一样。虽然沈重的步履中带着一种强烈的犹豫,但最终那里还是成为了我的目标。回廊尽头当初那个林茵梦等待我的拐角,此时还是一如既往的静谧,我找到了那条通往泳池的小道带着女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们走进那个通道的时候,面前的那个阿虎的澡堂里,真的就传来了一种细若蚊音的嬉戏声。
我一把拉住刘忻媛,两人默契的躲在了走廊尽头的暗处。虽然这里不是一个绝对的密封空间,但单从这里四周的灰迹也知道,这里算得上是一个死角。
「这里吧…」女人发现了旁边墙上的一个通风口,虽然这里离地有些距离,但其中一个通风口处恰好伸出的一条水管,让我们顺其攀登而上。
我看见女人已经爬上去後,就想要爬上去一窥里面的究竟。然而已经事先占据了有利位置的刘忻媛,却突然扭头过来,双手连舞带比划,要我不要爬上管道,就好像是有什麽事情我不能看一样。
然而女人越是这样做,我心里却越是有着一股冲动。能够让女人做出这样反应的原因,我心中已经能隐隐猜到。除了那个让我觉得是一道永远的伤疤,也让女人一直视为心头的威胁的雨筠,刘忻媛是没有理由会有这样的反应。
但是现在,我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关於雨筠对我,我已经不再存有任何侥幸的理由。然而毕竟曾经的那种关系,多年一起同床共枕所产生的那种羁绊,让我必须要亲眼看到一切。那日里,雨筠站在窗口被阿虎脱掉了身上的最後一存保护,然而随即就跟男人一起消失在了窗口。也许在我的心里,我一直是在等着看到女人真的跟阿虎用最原始的方式发生着这种出轨行为的样子,也许只有那种方式,才能斩断我心中对於女人的最後牵挂。
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只是当我真的见到雨筠的时候,我的内心,竟然没有想象中那麽痛苦。此时这个让我再熟悉不过的女人,此时在我的心中已经成一个了陌路人。在我的潜意识里,我甚至会认为此时阿虎面前,不过只是一个跟那些随时可以上他的床的舞女一样的女人而已。
几月不见,雨筠的样子并没有任何的改变,但整个人感觉却跟几个月前大不相同,脑後的头发,从以前习惯的青春发型,变成了成熟妇人的发髻。那张五官依然如同少女的脸上,虽然还带着女人独有的一丝清澈。但从女人的眼角,已经能感受到那种被性爱长期滋润的女人才会有的那种独特的感觉。
女人整个人除了头以外,全部是泡在水里的,然而这并不妨碍我能够透过荡漾的池水知道此时的女人是浑身赤裸。而此时,身上衣衫尽去的阿虎虽然同样大半个身子泡在水中,但光凭两人的姿势跟他们之间翻腾的水花,也知道此时女人的手,正握着他的下体在不断套弄着。
身前的刘忻媛想离开,就算是此时心里会有那种,知道我跟女人已经测地没有回头余地而隐隐的高兴。但显然她知道,不应该眼前的画面再来扰乱我的心神。然而此时,当刘忻媛去拉我的衣角的时候,她却发现我好像并不想起来,拉住她腰肢的我的手并不算用力,但却很坚决,就好像是我已经铁了心留下,看着里面到底还会发生什麽一样。
「李昂来找你除了那些个储物柜的事情,还有说什麽吗?」就在我跟刘忻媛还在暗暗角力的时候,房间内雨筠的一句话,立即让我们两人同时冷静了下来。不管是刘忻媛还是我,都立即注意到了这句话的不合理的地方。按照以前雨筠的性格,对於我身边的那些人,对於山城里面的重要人物,她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然而此时,她竟然一口说出了李昂的来意,而且不光如此,似乎她早已经知道李昂另有目的一样。
「看起来,这个女人在我身边呆了这麽久,真的对我隐瞒了很多事情。」这是我此时跟刘忻媛心中共同的想法,也是让我躲在暗处无奈苦笑的原因。虽然甚至有那麽一瞬间,我宁可相信是因为雨筠对阿虎的感情,让她开始学会替男人分析身边的局势。但我不得不承认的是,就连玉蓉都不知道的雨筠的背後,定然还有什麽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刘忻媛伸手握住了我环在她腰间的一只手,她能从我的力道的变化感受到我内心的情绪波动。此时我抱住她腰肢的手并非为了保持平衡,相反,只有身边的女人此时能给我些许慰藉。刘忻媛没有再说什麽,也没有再阻止我的行为,她只是用自己掌心充满了汗水的手紧紧的抓着我,让我感受到她的存在。
「他没有说什麽别的事情,但肯定他的目标不在那几口箱子,不然他不至於如此兴师动众的来一趟。」阿虎说着这话的时候,突然从水中站出来,露出了他一身矫健的肌肉,还有就是那一根异於常人的下体。而在几乎相同的时刻,雨筠已经默契的从水里直起身之,握住他那根这段时间天天都要进入自己身体的肉棒,一口含了进去。
女人熟练的动作,就像是锋利的小刀一样在我的心头不断划过。显然经过了这一段时间,她得到了比起陈凤姐妹更系统的性爱开发。短短的两三个月,女人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生变化,原本坚挺的双乳已经更加浑圆,甚至沈甸甸的如同两个巨大的蜜瓜,在女人的胸前随着主人身体的晃动而不断的拍击着水面,竟然发出了一阵阵细微的如同肉体撞击的声音。
我不敢去回忆,雨筠以前在床上跟我欢好的时候是多麽的保守,因为那时的每一个画面跟现在一对比,都像是对我的无情的嘲讽。原本应该很柔弱的小嘴,此时将然含着一根足可以捅到她咽喉的肉棒,而偏偏这样让人喉头作呕的吞吐,女人看上去却比吞咽一勺粥水还要轻松。
而此时,阿虎的脸上也并没有显得多麽意乱情迷,显然他已经对女人的行为再熟悉不过,他一边伸手握着女人的双乳肆无忌惮的揉捏着,一边问到:「你是不是又去偷偷吃药了。」
女人没有擡头看他,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我并没有听懂他们所说的药是什麽,但阿虎听了他的话後,却伸手在她的脑後温柔的抚摸着说道:「这种药,不是每个人都有效的。除了产後缺奶的女人,未孕的女人服用能生效的不足百分之十,这个跟体质有着很大的关系。如果吃太多,反而会伤身体的。」
阿虎的话,立即让我想起了很早之前听到的一段对话。
在那个给雨筠买衣服,并且再次邂逅林茵梦的旗袍店里,我曾听起过两个女店员说起,西洋有一种药物,能让女人在没怀孕的时候的时候也能够分泌奶水,这是一种十分昂贵的性爱调情方式。而眼下,一向保守的女人,竟然已经开始为了讨好阿虎而偷食这种药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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