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钮钴禄府(1/ 2)
与嘉亲王府里的荣光加持不同的是京城西侧的一处偏僻宅院,从斑驳褪色的朱红色大门上就能看出这是一所老式宅院,一所主人在这京城里属于边缘化的八旗子弟,即便有所事务,也不过是打发了日子混迹生活的人家。
登时,从门里面脆铮铮的传出一声鞭声。
“啪……”声音绝然而冷冽,而被打的女子咬紧牙关,不肯低头,一双玉手惨白修长,血色全无,任凭鞭子硬生生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痛觉使她沁出汗珠,也丝毫不减那一身傲骨。
与这略有些发黄的匾额上的“钮府”真是显得格格不入。
“说,你错了没?”谦毅堂下恭阿拉手执长鞭,怒目而视的斥责着跪下的身着烟紫色缀边玉兰纹饰的女子。女子越不做声,恭阿拉越是气盛,这平时恭阿拉可是人人称赞的和善之人,今日能让他如此大发雷霆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他恭阿拉视若珍宝的嫡亲女儿钮钴禄璟婳。
璟婳斜右方还跪着一位青衣丫鬟香罗。香罗泪眼婆娑的看着小姐的背影,几次老爷打小姐的时候她都想替小姐受苦,可她也知道小姐的脾气,其他事都好,唯独这件事谁也不能替她扛。
“阿玛,您别生气了,长姐不是为额娘担心吗?”和世泰如今的个头可比璟婳还高了一点呢,细细的个子总让人觉得太过单薄。
可这会子儿也像个男子汉一样周旋两边。
和世泰眼见阿玛正在气头上,只好蹲下扶着璟婳的胳膊,着急劝道,“长姐,你就认个错吧,阿玛最疼你了,别置气呀!”
“我有什么错,那是额娘的救命钱,任谁都不能动!”半天时间,璟婳好歹开了口,却让原本有些气散的恭阿拉心中再次升腾起怒火。
“行,我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恭阿拉几年没有动这么大肝火了,气冲脑门,没了耐心。
就在鞭子将要落入璟婳的背上时,堂外响起了虚弱的声音。
“住手!老爷,别打婳儿了……”恭阿拉的夫人王佳氏在璟姀和丫鬟翡翠的搀扶下,步履维艰的挪了过来。
璟姀脸上泪花还未擦干,看看母亲再看看长姐,想想自己,心里就憋屈。脑海里不住的闪出一句话凭什么她们要过这样的日子呀?
恭阿拉一看佑兰如此的虚弱的走来,就像泄了气的气球,慌忙去伸手搀她。
翡翠在老爷过来的时候,知趣的退在一边。“不是让你好好歇息吗,怎么又起来了?”恭阿拉实在是对她不住,满脸的愧疚。
“你打她,那是要了我的命啊……”佑兰苦涩开口,泪已成行。
璟婳此刻也转过了身,看着额娘这个样子,心里难受极了。只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母亲。
“额娘……”璟婳跪着,偷偷抹掉眼泪,挤出一个微笑,不能让额娘担心。
佑兰脸色越发的苍白了,这个家啊,她怎么能放心呢?
佑兰生有六个孩子。璟婳排行老二,今年虚岁十七。上面还有一哥哥名叫宁武泰,二妹名唤璟姀,今年十三,弟弟名为和世泰,比她小五岁,小妹才四岁,因着最小,唤为璟儿,而母亲最不愿提及的也是至今未在身边的弟弟,今年出生后,因着家中人多,过继给了比璟婳大一岁的叔父眀善。佑兰原本身体就虚弱,又没有好好调理,现在更是三天两头的生病。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看着几个孩子成家。
只是,佑兰因着身体的原因对宁武泰管教甚少,恭阿拉又不是个严父,致使宁武泰慢慢的就养成了一事无成不求上进的模样,平日对家里不闻不问,需要钱了才会回来佯装几日嘘寒问暖,也是让恭阿拉和佑兰操碎了心。
而和世泰虽比璟婳还小五岁,却早已尝过了生活的苦涩。他讲孝悌,懂礼数,肯上进,也知道在这满是达官贵人的京城中实属家道寒微与他的前程帮不上什么忙,一直努力读书,练习骑射,所以,算得上一个懂事上进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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